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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随便扯扯

俗话说得好,字节一年,人间三年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人间的第六年了啊。

最近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也刚好赶上这样一个时机。 突然就像写点什么,谈一谈我到现在的变化,还有我对未来的想法。

今天是 2023.6.23,两年前的这时候我好像刚毕业,已经在收拾行李从学校回家了。 当时在家简单休整了几天就跑到了上海,然后在 2021.7.5 那天正式入职。

我还记得大四的时候我拼命找工作的经历。

当时对这方面不太懂,简历写得很烂,网上把一些叫得上名字的互联网企业都投了一遍, 然后邮箱里塞满了感谢信。 我也在济南本地找过一些,最后收到 offer 的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 955,月薪 4k 的 C++ 开发,还有一个 996,月薪 5.5k 的桌面开发。 其实还有一个 955, 4k 的 Python 开发,但是那个比较着急, 因为我提到毕业论文还没写完,不能尽快入职,最终导致被拒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挺惨的。

最终翻身是因为一个学长,应该算是学长吧。他跟我同一年入学,但是我因为休学导致晚一年毕业。 那个学长在 GitHub 上面看到我做的项目然后联系到我, 发现我还没找到正经工作,就想给我内推字节,顺便指出了我简历中存在的一大堆问题。 然后就是一场接一场的面试,最后也是顺利通过了。

说实话当时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很多次之后才去身边的家人老师同学去报喜。

这两年以来,我也一直把那个学长的微信置顶着,虽然几乎没有联系, 但是我一直想着什么时间有机会的话去北京请他吃顿饭。 虽然帮改简历和内推啥的,可能在他看来没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改变了我的命运。

Chapter 2. 我奋斗了 18 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20 年前,有这样一篇文章叫作《我奋斗了 18 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讲了一个农家子弟经过 18 年的奋斗,才勉强取得和大城市中的同龄人平起平坐的权利。

16 年前,又有一篇文章叫作《我奋斗了 18 年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 持与前一篇类似但又不太一样的观点。

我刚刚又把两篇文章重新读了一遍,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前几天去参加一个行业的会议,遇到了一个之前认识的大佬,清华本硕,去年毕业, 现在在北京一家创业公司工作,聊起来才知道他家在北京西城,算是老北京人了。 最近网上也在传一个西城区小学生的简历,看起来非常强,但网上的讨论看来,这在北京小学生里面算是比较一般的。 我在公司也有个比较熟的大佬,他是上海土著,比我大一岁,但比我多工作三年,现在上海有房有车甚至有二胎。

跟他们的沟通中我就能感受到,我跟他们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就像上面两篇文章中提到的那样, 他们从小就有比我好得多的教育资源和社交圈子。

在我那个山东人遍地走,甚至半数都是农村户口的大学里,很多人都认为:大学就该好好读书、 实习都是毕业后才应该考虑的事情、老师肯定不会害我们、材料专业前景非常好、计算机只能干到 35 岁…… 诸如此类。但我在公司也见到了很多酒吧舞的实习生,跟他们聊起来他们都说, 身边的人全都出来实习了,没有实习经历很难找工作。

我在学校读书时也有注意到,身边大部分人,尤其是小乡村出来的、农村户口的同学, 都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明确的规划,走一步看一步。而相对比较大的城市,比如济南, 这里来的同学都有一些相对比较清晰的规划,入学的时候就考虑好了自己之后要做什么,现在要做什么。 而像比较发达的地区,比如江浙沪,这里来的同学对自己的规划就更明确了。 有的刚来调查清楚了,什么比赛含金量高、哪里的网课讲得好,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 或者也有一些本来就只打算拿一个毕业证就走人的同学,他们上课从来不听, 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创业上面,而且在大一大二的时候就有了比较可观的收入。

其实我也是小乡村出来的、农村户口的学生,而且我前几年跟他们几乎是一样的。 但好在我遇到了很多贵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开始意识到了这些问题,进而脱离了这样一个被小县城困住的怪圈。

说实话,我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贵人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两者缺一不可。

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这几年非常努力,而且也得到了应得的回报。

或者说,我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勉强取得了一张喝咖啡的入场券。

Chapter 3. 为了喝咖啡,这样值得吗

我还记得两年前我刚入职的时候,跟身边的人聊起学校的事情,聊着聊着我突然就慌了。

当时我们这边是三个校招生,还有三个实习生。校招生一个天大硕、一个中科院硕, 实习生一个中科大硕、一个南开硕、一个浙大硕,我一个双非本直接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虽然当时大家都说学历不重要,都进来了就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但是我能明显感受到我跟他们之间的差距。 其他人入职大概一两个月就适应了这种工作的环境,能理解自己的工作是什么、该怎么做、 该有什么样的产出、该怎么反馈给其他人等等,但这个过程我足足用了半年多。

我工作的这两年,我不敢说我是组里最卷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能进前 5%,甚至更靠前的位置。 我用了比他们更多的工作时间,终于把我们之间的差距慢慢缩小了, 现在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可以正常沟通,甚至他们问我问题会更多一些。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我工作这前一年半几乎没有请过假,仅有的两天假期都是在除夕前一天,因为这天不请假的话会赶不上年夜饭。 除此之外,什么假我都没有请过。像是去医院甚至搬家,我也都会特意选在周末,因为这样不会影响工作。

我为什么说是 “前一年半” 呢?

因为这段时间,我的身体真的顶不住了,病假请得还算频繁,吃的药也在越来越多,而且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 甚至睡眠质量靠药物都很难保持。像颈肩腰还有肝功能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此外,我 2019 年确诊抑郁, 2022 年上半年康复停药,2022 年下半年又重新给我干出来了,只停了半年的药。只不过之前是抑郁比焦虑重, 现在是焦虑比抑郁重。

还好我买不起房,也没有房贷。不然即使这样子我也得继续卷,可能会直接卷到猝死。

工作之余,我也偶然发现,我之前的一些兴趣爱好好像全部都被慢慢丢掉了。我现在一到周末就成了一个只会躺着的废人。 相机吃灰了、单车吃灰了,还有好多东西都吃灰了。翻了翻我的 Switch 和 Steam,也有很多游戏买来就没有打开过, 最近这两年出的动漫我好似乎也没有几个完整看完的。

这两年看完的番和通关的游戏好像还不如在学校时的一个季度多。

看了看朋友圈,其他人都在出去吃饭、出去旅游。

为什么他们这么现充,而我就是一个废宅?

Chapter 4. 可以喝咖啡,但不要太拼命

我昨天翻出了吃灰许久的相机,走了几公里出门拍照,感觉还是蛮放松的。虽然很遗憾,出门前忘记擦镜头了。

我也买下了放在购物车里很久的手冲咖啡套装,了解了一些冲咖啡的手法,把之前想学但一直搁置的事情捡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我也开始控制饮食,多吃粗粮、少吃油腻的荤菜。 我也开始相对早一些下班,不再耗到晚上十点,尽量九点就收工。

我逐渐想开了。

我奋斗不是为了感动自己,而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奋斗是好事,奋斗很重要,但奋斗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我去体验。

虽然我有颈椎病、肩周炎、脂肪肝,还有抑郁有焦虑。但是我觉得,从现在开始改变不算晚。

我想用《我奋斗了 18 年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中的一句话来收尾:

至此,喝不喝咖啡又有什么打紧呢?生活姿态的优雅与否,不取决于你所坐的位置、所持的器皿、所付的茶资。它取决于你品茗的态度。

我奋斗了 18 年,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